散文《枸杞子》
- 作者:孙云广 来源:中国名网 发布时间:2010-01-19
我,我的儿子,一起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儿子因为要看电视连续剧,走的匆匆。我,因为急着要办一件要紧事,也走得很慌忙。我们彼此想着各自的事,都默默地,走着自己的路。
路,是一条曲曲折折的羊肠小路,坎坎坷坷得不怎么平坦。他仿佛一条蟒蛇,静静地卧着,一直延伸到一条不很宽阔的胡同里。这是贪走便道的人的杰作。如今,时令已是深冬,远望,小路泛着灰白的光,冷冷的,没有一点生机。这日日走过的小路两旁,也早已“门前冷落鞍马稀”了。往常所见的繁花和青藤翠蔓都也不知去向,加以胡同内那所破旧废弃的房屋,一堆破碎不堪的 砖块占据了路的小半边儿,更增添了几分荒凉,凄清。这时候,几只麻雀从洞开的窗户里扑棱着翅膀飞过我们头顶,追逐着,消失在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儿子下意识地扯着我的衣角,躲到我的身后。自然,我走得慢下来。
猛然间,在我的视野里,在这个我自认为最荒僻的地方,我发现了一大团绿色,在那绿色中间,分明有几点闪着红光的东西直刺着我的眼睛。我奔过去,蹲下身,仔细端详着它们。这是一株被人们遗忘了的枸杞树。而如今,他依然用苍翠的颜色向世人昭示着生命力的顽强和不屈。那颗颗玲珑剔透如红色玛瑙般的枸杞子闪着红润的光泽,让你不忍心去碰它一下。
儿子也有些兴奋了,他凑过来,好奇地看着它们。
“爸爸,看,这么多的小红果儿,多好看呀!”说着,儿子伸手去採。
我拦住他,忙说:“别动”。
儿子疑惑地看着我,好像在问:“为啥?”
我看了看儿子,有意启发他说:“你能从他们身上想到些什么?”“就凭这种绿的精神,你该不该惊扰它们的美梦呢?”
“那——,这小红果而不能吃吗?”儿子仍然满怀好奇地问。
“能,不仅能吃,他还是很好的中药材呢?滋阴补肾,明目养血,清心养颜,作用大着呢。”我说。
“可我从来就没有注意过它呢”。儿子好像在喃喃自语地说。
“那是你往常只注意到其他的花草,是他们夺走了你的注意力,这枸杞树根本就是平常得让你不屑一顾呢。”望着儿子一脸疑惑的样子,我轻声地对他说。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红亮亮的枸杞子随风摇晃了起来。儿子伸出手,忍不住摘了几颗放进嘴里,“哈,好甜啊!”他忘情地叫起来。
“那就让它为这枯寂、单调的荒僻之地留下一些生机和活力吧,”我说。
我站起身,拉了拉儿子。
我们重新回到了那条小路上。又一阵风吹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回头看看那团蓬松的绿色,他似乎一动不动地,正默默地对抗着这凛冽的寒风,而那闪着红光的枸杞子,星星一般,从没有落尽叶子的树枝的罅隙里显露出来,为这清冷的小路又增添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这可爱可怜的小东西,难道它只钟情于这单调、肃杀的季节中给人意外的惊喜吗?我这样想着,禁不住又回首望了眼不远处,破旧房屋的墙角下,那团浓浓的绿色,那颗颗闪着耀眼红光的果实,心里也如吃了枸杞子一般,涌起了一阵甜蜜的感觉。
(作者地址:山东庆云县崔口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