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旧事:大雾天
参军前,老家就曾有大雾天,那是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那时不叫雾霾,也不是雾霾,也没有这个词,乡亲们管它叫下大雾。
那种大雾天,大都是在秋后初冬,地上早已下了霜,只是雪儿没飘来,更是在庄稼快收割完了的时候,也大都发生在晨时的早上,直到午时,才慢慢散去。
早年的大雾是自然生成的,并不是什么工业污染、汽车尾气造成的,因为那时还没有工业,更没有汽车,那些大雾对人是无害的。
乡间老人们说,大雾是由于空气中的水分大,夜间又遇到了空气变冷,气压又低,大地散发的水汽难以上升到外层空间,被阻挡聚集在低矮的空中,所以就形成了雾。
记得那些年,每到大雾天,人们也不愿出门,路上的行人也少,即使赶上集日,人也比平时少得多,买得卖得都少见。别说人,就是早年的乡间动物,行动也受影响,鸟儿不再飞翔,兔子不再奔跑,狐狸不出坟洞,虫儿不再地上爬,大地田间和沟坎一片安静。
记得早年有些早起拾粪的老人,形成了习惯,也雷打不动,总是不敢快走,像游神般在雾中走动,忽隐忽现,如同鬼影。
村庄里,看不清远处的房屋,认不出走动的男女,连早起挑井水,抱柴火做饭的人,也认不出辈分,难以叫称呼。
房顶上的燕子不出门,欢快的麻雀不进院,公鸡不再打鸣追赶,母鸡不愿上窝下蛋,牛驴拴在栏里,猪儿趴在圈里,平房顶上的粮棉也不再滩晒,盼雾散,等日光。
那是生产队时期,每当大雾天,出勤的社员们早上基本上就不下地了,连上午出工也是很晚,如大雾不散,也时而只有下午才去干活,社员们都待在家里,或被安排些在村庄内的活,如大队部,猪圈旁,粉房豆腐坊,村沟边。
我们走在上学的路上,只能慢走,不敢快跑,到了交叉路口,还要仔细辨认,免得走错方向,走偏了路,耽误上课。
故乡的雾天,难见天日,看不见树头,分不清道路,辨不明沟坎,年迈老人不敢出门,少年孩子不敢跑动,怕掉到圈里,张到井里,走错过道,找不到家门。
也时而初冬天有大雾,地上结有厚厚的霜,树上更有白白的树挂,如同吉林的松花江岸,如同延边的白桦林,那么秀美,那么好看,那就是故乡的雾天,那就是我故乡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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