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凤的好母亲
李守凤是乡村教师,是乡村教师的模范代表,一步步走上领导岗位,又是党的好干部,妇女界的英模人物,激情拼搏几十年,获社会广泛赞称。
她有一个好的母亲,叫刘宝玉,是她健康成长的培养人和助推者,更是我党基层工作的早期党员,在党六十五年,在乡间有很高的威望,常听到家乡人夸奖她,赞美她。
在她去世多年后,她的儿女李守凤,李守平,李守江写了追忆母亲的文章,读来深受感动,现全文编入《故乡旧事》序列号,供大家阅读追念。
李守凤 李守平 李守江
母亲刘宝玉(2011年农历2月初5逝世),1920年农历7月初2生于山东省宁津县后王乡八里庄村,1937年嫁到本县大柳乡李架子村,汉族,1946年入党。父亲李树元1944年入党,他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人,在家孝顺老人,在外帮扶他人,劳动积极肯干。每次修河,只要他带队,准拿奖品(锦旗、搪瓷缸、毛巾、钢笔等)回来。1957年,村里人工挖井矿,别人一天挖一个,他挖两个,父亲挖井矿时受风着凉发高烧,因无钱治疗, 42岁就永远离开了我们。
那年母亲37岁。近一个世纪以来,母亲先后经历过民主革命、军阀混战、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社会主义建设等历史时期,为李架子村的建设和发展做出了一定的贡献。母亲从立身处世到尽忠尽孝,堪称完美。对国家、对社会、对事业、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对父母,待公婆,一片赤诚;养儿育女,竭尽全力。几十年来,无论植树造林,计划生育,还是抓生产生活,都做到尽职尽责,不遗余力。曾光荣出席过县人代会和德州地区妇代会。母亲生性心直口快、胸怀坦荡、诚实守信、光明磊落。
心善疼人是母亲最突出的特点。她为人正直,心地善良,心里总是装着别人,唯独没有自己。
听母亲说,大娘去世得早,大爷又参军在外,撇下了四岁的叔伯姐和两岁的叔伯哥,父母上赡养着爷爷、奶奶和未曾成家的三爷爷,下抚养着未成年的叔伯姐、哥和我们姐弟三人,困难程度可想而知。我们姐弟三人曾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因有病无钱医治夭折。大哥和大娘家的哥哥是同年生的兄弟,分别取名大喜二喜。两个哥哥很小的时候都发高烧,母亲因照看叔伯哥哥,导致亲哥夭折。因此爷爷把叔伯哥乳名改为腌臜(a za)。叔伯姐李守才11岁时,春节扭秧歌不慎摔伤胳膊,被误捻成骨结核,父母亲卖掉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和养家糊口的粮食,东借西凑地筹到一些钱,父亲用独木轮车推着她到天津、保定等地求医,大夫意见:截肢治疗。姐姐一听大哭着说:“我不拉胳膊,我要家走找婶子。”
回家后听说杨宁家村有祖传医生能治姐姐的胳膊,当时姐姐胳膊已经化脓流水,父亲便带着姐姐登门求治,每天换一次药,见效后,隔天换药,再一集(5天)换一次药。因花钱多,全家老小吃不上一顿净面干粮。爷爷生气地说,“别因为一个丫头家,咱全家就不过了,别治了,用薄板子定个棺材留着给她用算了”。但父母亲仍坚持不离不弃、节衣缩食,千方百计给叔伯姐姐看病,直到她24岁出嫁从未间断治疗。出嫁时,父母亲给她准备了12件嫁妆,守才姐病逝时,还是穿着母亲亲手给她做的衣服。
76年,县委书记赵胜武把还乡知青付争鸣交给母亲带,母亲便当成自己的姑娘严管身教,争鸣也一直把母亲当成她的第二个妈妈。争鸣生孩子前来信叫母亲去照看,因小侄子刚出生几天走不开,母亲连夜给未来的宝宝做的小衣服、被褥寄走。记得2005年春节,争鸣和丈夫周克庸带孩子专程由杭州来德州陪母亲过的春节。母亲一向热情好客,对自己却很苛刻。70年代初,物资比较匮乏,上级来人或是接待亲朋好友,家里没有,借面也要做顿水饺或盒子、面条给客人吃,自己却吃饼子咸菜。乡里王家绪同志曾风趣地说,如果拿点心什么的给大娘,除非捻碎了,才能吃到她嘴里,不然又送人了。母亲常说,嘴就是个过道,吃饱就行,好一点的还是给人家吃好。就连讨饭的登门,她不是给口干粮打发走,而是叫人家到屋里吃饭。
勤快利落是母亲的行事风格。生活的艰难和家庭的重担,练就了母亲风风火火、手疾眼快、雷厉风行的性格。母亲的行事风格就是一个“快”:说话快、走路快、办事快、干活快,且要求严、质量高。
无论参加什么会议,她从没迟到过。有一次县委在大礼堂召开三级干部会议,上午八点正式开会,冬季清晨家里的广播喇叭一响就起床,吃完热水泡饼子步行15华里,第二个提前赶到会场集合点(母亲的脚是裹过又放开的解放脚),一同参会的公社组织委员李金祥同志问,大娘坐谁的车子来的,母亲说,我自己走来的。金祥同志举起大拇指说,大娘好样的!
村里无论谁家娶媳妇嫁姑娘,只要她不外出开会,都去帮忙做被子,别人缝一趟线,她能缝两趟。我们家大人孩子的鞋和衣服,都是母亲晚上和雨雪天气时做的,一晚上能纳一双鞋底儿。“母亲心中装着一团火,心里想的全是他人,满眼都是干不完的活”。
1977年夏,守平在新疆当兵,守凤和守江都在外地参加农业学大寨工作队,母亲因患急性阑尾炎被地县驻村工作组的同志送到公社卫生院治疗,刚备好皮准备手术时,突然邻村郑庄老支书郑清坡收麦时被收割机轧断了手指送来救治。母亲听到后当即告诉鲁大夫,“先给清坡同志治,我等等!”等给清坡同志做完手术后,母亲的阑尾已经化脓穿孔了,高烧40多度,处于昏迷状态。
村里学校就挨着我们家,因当时条件差,好多老师曾住在我们家,最多时一个炕上睡九个人(包括乡宣传队的女同志),居住最长的老师达两年之久。孙淑英老师有疼经的毛病,每到这时,母亲就给她沏红糖水喝,烧热砖让她暖小腹,大大地缓解了她的毛病。学校哪个老师家属带孩子来了,说话间,母亲就煮两个鸡蛋给孩子。哪个老师感冒或闹肚子了,就送上一碗热乎乎的手擀面。
良好家风是母亲给我们留下的宝贵财富。父亲病故后,母亲上有年迈的婆婆,下有侄子和我们姐弟三人(守凤九岁、守平四岁、守江一岁),养活这一家人的重担落到母亲独自一人身上。当时日子非常拮据,吃喝穿戴、拆洗缝补等都有母亲来打理。母亲特别要强,每逢过年,想方设法给老的小的换换新,唯独自己吃屈,找块布绷上袖口就算过年了。就这样,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她经营管理的井井有条。可想而知,母亲是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累,是一般常人难以想象的。何况还经历过极其困难的三年(1960—62年)自然灾害。
母亲非常注重家风的培养。孝敬老人、艰苦朴素、勤俭持家、积极向上、心底善良、宽容大度、助人为乐、济弱扶贫、与邻里和谐和睦相处等优良家风,深深印刻在我们的脑海里,成为家中的主旋律。母亲常给我们说的一句话是“吃亏是福”。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为了省钱,60年代母亲自己背着被褥步行去县参加人代会。家庭的熏陶,母亲的言传身教,潜移默化、影响打动着我们幼小的心灵,贫困苦难的童年促使我们过早懂事,守凤12岁时因家中超支(母亲劳动了一年不但分不到钱,还欠生产队的)而主动退学,协助母亲挑起家庭生活的重担。守平7岁就跟着守凤一起种玉米,撒种子,栽地瓜,散秧子,一天能挣2分工分(当时,男劳力一天10分,女劳力8分,未成年人6分,守凤和守平加起来能挣一个女劳力的工分)。
有一年,母亲从县里开人代会回来,看到我们除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外,利用早晚时间把家里自留地的麦子都种上了,高兴地含着泪说,“我家的孩子长大了”。舅父、母一生没孩子,舅父病故后,母亲就把赡养舅母的任务交给我们。守凤和守江定期或逢年过节都带着吃的、穿的、用的和钱去看望,守平则三天两头去跳水送粮送菜,修理房屋,直到为妗子养老送终。2008年四川汶川大地震,88岁的母亲还要求我们给她代缴一千元的特殊党费支援灾区。2011年母亲逝世后,为了安慰她老的在天之灵,我们处理完母亲的后事,专程到镇党委为母亲代缴了最后一次一千元的党费。
明白做人,清白做事,是母亲的处事原则。母亲建国初期就出任村党支部委员、妇女主任。几十年如一日,两袖清风,一尘不染。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她一直牵挂着村里的困难户。上级下发的好一点的代食品(扎出过糖的甜菜丝等),都及时分给最困难的群众,自己留最差的。母亲一生立党为公,被父老乡亲当成主心骨。邻里间的过节,找她调解,想不开的事情,向她倾诉,处理各种家务矛盾和邻里纠纷不计其数,但从没端过人家的一次酒杯,也没摸过人家的一次碗筷。多年来接待上级和周围村庄来人,检查指导工作或参观交流,在家吃饭的人从没算过,都自己负担,没在大队报过一分钱,也没在生产队记过一次工分。
要求完美,尽职尽责是母亲一生的追求。村里高升奶奶双目失明,生有五个男孩,母亲经常带领妇女们到她家帮着做针线,搞卫生。为了发展集体经济,母亲利用业余时间带领全村妇女植树造林,受到乡党委政府的表扬。凡是党委和政府号召的事,母亲都积极响应,并克服困难去完成。为扫盲,开办业余识字班,动员大家学文化,当时出现了文化热,村风好。七、八十年代,计划生育成为基本国策。母亲明确责任,从严掌握。全村没出现超生情况。凡是做引流产的,她都自带鸡蛋、红糖、挂面等前去看望。她任村干部三十余年,兢兢业业,直到1981年,出来给守凤看孩子,村党支部改选时,村里党员仍选她,乡党委还保留着她村党支部委员。经守凤再三要求,乡里才让她卸任。
这是1983年守凤在中央教育行政学院学习期间,五一放假时在济南趵突泉和母亲的合影,中间是守凤女儿赵莹和守江儿子李琳。
2011年3月9日母亲逝世后,乡里乡亲都自发地前来吊唁,有的送来挽联。在李架中学任过教的管仲奎老师送的挽联:蓝田种玉寿高福厚 黄山采药子孝女贤;本乡郑庄村村民郑秉文送的挽联:巾帼女士刘宝玉大坤范 望云思亲 品高德厚 共产党员和群众的楷模;我们给母亲敬的挽联:独有痴儿惭远志 再无慈母望当巋 。
这就是我们的母亲,一个农村普通(65年党龄)老共产党员!
最新相关文章
文章点击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