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广:散文《追寻美的足迹》

      何处不是美的所在？
      美的东西实在太多，只要你在意，只要你心无旁骛，美的东西总能在你的身边，或对你微笑，或向你颔首致意，甚至给你抛个媚眼儿，令你心为之动，情为之倾。像那路边的花儿，草儿，或者小沟沟儿里，那些无意点缀这世界的一两株，或者更多一些的野生的向日葵。它们伸展着肥硕浓翠的叶片儿，生气盎然地在夏日的曛风里摇曳着身姿，自然而和谐地展露着美的风采。就说是在背阴处吧，她初生的花盘，依然是仰望着太阳所在的方向。仿佛一位明眸善睐的小姑娘。望着她们，你仿佛会嗅到一股葵花籽的香味儿了。
      说到向日葵，古文人学者赞美它的诗句似乎并不太多，只约略记得司马光在他的《客中初夏》中有这样的几句：“四月晴和雨乍晴，南山当户转分明，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这大概就是向日葵忠贞不渝，一心向日品质的最好写照了。
      在这夏日的傍晚，风是少不了的。倘是东风，那是再好不过了。有几位老人，常一手提了马扎，一手扇着扇子，在十字路口的一棵马樱树下，伴着徐徐的东风，各自讲述着他们的沧桑故事。正是马樱树花盛开的时节，粉色的绒花儿在夕阳的霞光里越发灿烂起来。老人们爽朗的笑声感染了晚归的乌鹊，它们惊疑地在半空里盘旋片刻，鸣叫着又飞走了。这时候，太阳将落未落，纷乱的云片儿飘散在天空里，一派云蒸霞蔚的壮观景象。但是，这野生的向日葵不择地势地生长，反而引不起人们的注意。它默默地，享受着阳光雨露的恩泽，把美的肌肤展示给人看，也不管人们是否注意到它。它静静地立着，直到有一天，它饱满的籽实被过往的行人贪婪地采去。它独立地生长着，它的存在，是自然画板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没有人去呵护它，因为它是大自然的产物，它竟有着那么顽强的生命力。金黄的花盛开着，如夕阳下一张笑得异常灿烂的脸。它该引起人们的注意了吧。
      然而，单凭这种顽强而旺盛的生命力，似乎还不能打动人们，这野生的向日葵，美则美矣，但确是少了些团队协作精神，够不上壮观。也许这正是它得不到青睐的原因。
      我常听人们谈论某处的风景名胜如何令人流连忘返，如何的美丽迷人，说到长城的壮观，泰山的巍峨，黄山的奇绝，桂林的秀美，九寨沟的神奇等等，自豪与得意的神情无不溢于言表，好像世界上一切的美的所在都集于他们一身，其实，对于身边的美景，他们大多缺少发现，他们往往忽略了细小的东西，忘记了美的景致是由多个元素组合而成的，就像独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一样。 
      只要你的心中充满对这世界的爱，何处不是美的所在呢？
      我当然喜欢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优美景色，但是，我更喜欢纯朴粗犷的，这充满着恬淡与自然，宁静与和谐的乡村美景。在这里，我能够欣赏到“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生动画面，也感觉得到“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的温柔细腻，看得见“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夕照晚景，也感觉得到“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的温馨。我曾经在火车上跟一位来自桂林的朋友交谈，说到桂林的山水，他说，“桂林的山和水，和别处的比起来感觉没什么两样，只是有一点儿干净，秀气罢了。生在那儿，长在那儿，看惯了，就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倒是觉得，别处的山和水，竟还有胜过桂林山水的地方呢。也许这正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缘故吧”。
      听了那位朋友的话，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人们常常为追寻美的所在，满足自己对美的渴求，有意无意地花费了许多的时间和精力，但往往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想，美就在我们身边，不是吗？

                                                 （ 作者单位： 庆云县崔口镇小屯中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