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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5月28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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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自己的踪迹》

  • 作者:李新宇     来源:中国名网     发布时间:2023-12-31

   也许是上了些年纪的缘故,近几年常常回忆往事。

   回忆,有时是感情的需要。整理旧物,默想往事,常常是生活的一种调节。

   然而,回忆常常并不轻松。事情过去多年,回头翻检,不是缺页就是串行,常有许多困惑。某件事记得清清楚楚,但就是想不起发生在哪年哪月;有时年月似乎很清晰,事情却偏偏不可能发生在那个时间。

   结果,回忆就成了考证。

   自己考证自己的往事,大概是所有考证中最不枯燥的,因为有情感动力。当你沉浸于回忆时,某根链条突然断了,自然要千方百计把它连接起来。因为那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生命的整体,丢了一段,或者结构发生错乱,自然很不舒服。所以,自然要千方百计解决它。

   我沉浸于对我个人历史的考据已经有些年头。开始只是因为没了母亲。没了母亲,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生命残缺的开始。因为人的生命中的一大部分,必然要被母亲带走。你儿时的音容笑貌,你的喜怒哀乐,你的调皮和淘气,你的杰出表现和天才创造,好多是除母亲之外没有第二人知道的。母亲走了,那一部分就被带走了。失掉了证明,一切都会虚幻起来。然后,随着亲人们一个个离去,人的生命也就一部分一部分地被带走。好在人在这个过程中也会迅速变老,而且很快走向死亡,所以不会太伤心。等到父母兄弟和同代友人大多不在人世的时候,人对这个世界大概也就不再有太多的留恋。或者说,也许根本就不想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现代医学能为腐朽的生命延长幅度,但我想,如果一个人活到200岁,一定很没意思。因为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时空,而寿命过长,就进入了别人的时空。在他所面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人认识他。他无论走到哪里,都向处异国他乡。

   从回忆母亲开始,接着就回忆亲人,回忆友人,回忆故园,连续写了一些短文。有了几十篇这样的文章之后,就想干脆写成一本,结集的名字已经想好:《故园·往事·亲人》。或者分成两本:一本是《故园·往事》,一本是《亲人·友人》。这就像秋天的老农,要为自己的收获准备几个筐。或者用时髦的话说:为自己的产品准备包装箱。写文章常常需要预先制作包装箱,因为一只好箱子制作起来,你就不想让它空着,总想放进点什么,就会成为写作的动力。

   就在我准备填满这些箱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很不可靠。

   模糊不清的不是少年时代,因为我的少年时代的故事早在多年之前已经清理过,写进了《1958——1970:一个乡村少年的红色记忆》;也不是成人之后的事,因为自1976年之后我的行踪有日记可查。日记虽然不完整,但比较重要的经历、想法和相关事件,大都能显示出来。模糊不清而需要考证的,主要是1971年至1975年,也就是从我离开中学回村,到去水库工地前夕,15岁至20岁那段时光。

   这五年多的时间,一切似乎都断断续续,而且头绪纷乱。我可以回想起一件件往事,每一件事都是完整的,条理清楚。但要把这些事放到一起时,却发现不对,因为在那件事发生的时候,还有另一件事正在发生,我不可能有分身之术,那么时间排列就肯定出了问题。

   比如,在1972——1975的4个冬天里,我有两个冬天是在旅店度过的,这是铁板钉钉的事。然而,我似乎又有三个冬天是在农业学大寨的会战工地上。第一年是片里挖河修路,我与徐功臣等人扛了标杆拉绳划线。又一个冬天是在南苑、后饮马深翻土地,似乎仍然是与功臣等人在一起,做的是最不讨好的差事——拿了尺子负责检查质量,在人们深翻过的土地上,把木头做的像剑一样的尺子插下去,看是否达到了要求的深度。那是最讨厌的工作,因为人们普遍翻得深度不够。在寒冷的冬季,零下20度的时候,让人翻工意味着什么?当时的指挥是武装部的一位部长。那个冬天似乎很长,因为发生了许多事。比如,因为与邻村的一个女孩来往过密,而且忘乎所以,她的连长把她臭骂了一顿,而且扬言要打断我的鼻梁。可是,说到这里,时间就不对了,因为为此而教训那位连长的是武装部的杨部长,他说:“小青年谈恋爱,谁管得着?你敢动小李一指头,我就敲断你的腿!”而杨部长做总指挥,就是1975年的事了。可是,1975年,地点似乎就不该是后饮马,而是相距十几里的竹林马,我独自一人在竹林马一间破屋子里发高烧,昏过去又醒了过来,那是特别的记忆,时间非常精确:1975年的腊月二十三。第二天退烧之后,我就奉命到南马兰测量新工地去了。

   也许工地先是在后饮马,后来又到了竹林?那么,就都是1975年的事了。可是,似乎又不对。在后饮马有一件事记忆清晰:突然下雨了,高妹回家为我拿来了她的雨衣,而且亲手为我穿上,许多人拿我们开玩笑,把她羞得满脸通红。就在那个中午,婕把我叫到她的家里,向我打听一个人,让我回答一个问题:是否可以嫁给他?可是,若是这样,时间大概又错了,1975年冬天婕已出嫁,让我表态只能是在出嫁之前。可是,如果是1974年,我在旅店当会计,没有参加农业学大寨的大会战。我所参加的大会战,只能是1973年和1975年。那么,那次决定婕的婚姻的谈话,是在1973年吗?那一年她才19周岁,能嫁得那么早?

   也许我该问一问婕,可是,我却不知道她在哪里。婕是我的同学,又是我的老师的女儿。她刚刚出嫁时我们见过一面,然后她就远去了,这一别,竟然已经三十多年。如果不是追溯往事,怕连她的名字也很少想起了。

   一些事相互纠缠在一起,常常是越扯越乱。我想以时间为经,以事件为纬,一件件清理,或许能弄清楚。为此,行文的详略只能听其自然。

   需要说明的是,这只是我个人的鸡毛蒜皮,除了对得起我自己和我的亲朋好友之外,没有什么立意,更不想通过什么揭示什么。不过,人的活动离不开具体环境,我没有能力把自己和亲朋好友从具体的社会背景上提取出来,也没有能力像一些评论家那样把具体时间和空间里的遭遇化为人类的普遍问题或普遍的人性问题。所以,我的鸡毛蒜皮也可能会碰到某些庞然大物。我不愿招惹是非,但不会因为怕碰着什么东西而绕道走,因为如果绕道,就可能找不回恰巧踏在庞然大物脚下的情节。我必须对得起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下面的文字似乎应该有一个总标题,那就是:我的1971-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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