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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26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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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茹:《车过高台》

  • 作者:蓝茹     来源:中国名网     发布时间:2023-12-26

      在此之前,我对“心灵感应”之说,历来是“信者尽可信之,不信者亦有充分的权利和自由。”说白了,是我压根儿就不信。
      可当我从昏昏欲睡中突然醒来,刻有“高台县”三个红色大字的路基牌“刷”地一下闯入我的眼帘时,我忽地觉着这也许是她—年仅13岁的她,在召唤着我们;当悬挂着“高台人民欢迎您”横幅的水泥拱门赫然从远方扑面而来,从我们眼前清清楚楚地飞驰而过时,我相信应该是她!是她在冥冥之中,喃喃地问:你们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啊?
       我问同行的一位主任:这附近是否有“西路军纪念碑”什么的。
      主任说前面不太远处的“高台县烈士陵园”内,就有“西路军血战高台群雕”。相邻的张掖县境内也有“西路军张掖纪念馆”。其他地方,如甘州、西宁、哈密、乌鲁木齐等地也建有纪念西路军浴血奋战、慷慨悲歌辉煌业绩和英雄形象的纪念馆。
      我连连点头说:难怪。难怪。
      主任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问:难怪什么。
      我暗自叹了口气,极力平静地回答说“秘密”。心海里却浪涛翻滚:难怪她要把我从昏睡中唤醒;难怪我能从昏睡中突然醒来。前一夜,因水土不服,已连续长途跋涉了几天的我,又闹了整整一夜的肚子。早餐时仅喝了几口水,之后便乘车继续前行。自打上车后,我就一直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有好几次,我努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看看沿途的风景,也不枉“到此路过一回”啊。可浓浓的睡意和倦怠就像两把无形的钳子,把我的上、下眼皮紧紧地钳在一起,脑袋就像被谁打了一闷棍,总是昏昏沉沉的,总也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但那一瞬间,却把笼罩在我身心的所有睡意和倦意一扫而光,令我有一种从喧哗奔腾的长河里挣脱出来,在岸边的沙滩上好好躺了一会儿的轻松感觉。
      主任突然不无伤感地叹息道:按说我们都应该去看看的。仅高台之战中,就有包括军长董振堂、政治部主任杨克明在内的3000余名西路军五军将士喋血巷战。我们真应该去接受一下洗礼。可惜……现在时间不允许。
      不知是主任的一声叹息感染了大家,还是蛰伏在每个人心中的“英雄情结”发挥了作用,这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里,车内都没有一个人出声,机灵的司机适时关掉了车载音乐。大家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盯着前方或默不做声地看着窗外。
      我凝神望着匆匆飞向车后的茫茫戈壁,隐隐听到一些零星的枪声和炮声,正由远而近、由小而大地向我们袭来,渐渐地、渐渐地汇成了密集的扫射声和震耳欲聋的轰炸声……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数发拽着红光、带着凄厉呼啸之声的炮弹,在一个掩体的附近爆炸了。随后就有几人从不远处的战壕里跃起冲过去,冲进硝烟正浓的熊熊火光中。
      不一会儿,他们就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人,慢慢从渐渐弥散开的硝烟中走了出来。他们身上的灰布衣服,早已被岁月和战火撕扯得褴褛不堪,脸上和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布满了道道伤痕和黑烟。可他们头戴的那顶灰布军帽上的红五星,却依然那么鲜艳,那么顽强地闪耀着执著的希望之光。
      城角的一座教堂里,连过道的地上都躺满了伤员。他们有的浑身是血,已奄奄一息;有的胳膊、腿被炸飞炸断了,正痛得满头大汗地嗷嗷直叫。一些蒙着一只眼或吊着一只胳膊、拄着一根木棍的谓“轻”伤员,正相互之间或帮着忙得已顾不上他们的医护人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药品早已没有了,铺的、盖的等物品也早就消耗殆尽了,伤员却仍在源源不断地送来,而且重伤员越来越多。有些送伤员的人来不及放下伤员,自己便因伤流血过多而晕倒了。
      面对这些英勇奋战而受伤而流血不止、随时都有可能牺牲的战友,两手空空的医护人员们早已流干了眼泪。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时给送来的每个伤员找个干净一点儿、没有被鲜血染红的地方,让他们或伤或残的身体,能稍稍舒服一点地躺着或靠着,然后用所剩无几的库存绷带,为他们止血止痛。能喝水的,就给他们喂点水;不能喝水的或已经不需要喝的,则轻轻为他们擦去脸上、身上的血污和硝烟,让他们能干干净净地离去。
      就在这时,教堂外突然响起了变调的喊声:“医生!医生!快救救她。救救我们的妮呀。”随后冲进来几个人,他们身上的灰布衣服,早已被岁月和战火撕扯得褴褛不堪,脸上和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布满了道道伤痕和黑烟。可他们头戴的那顶灰布军帽上的红五星,却依然那么鲜艳,那么顽强地闪耀着执著的希望之光。
      他们边跑边哑着嗓子急切地喊道:“快救救妮。救救我们的妮吧。她才只有13岁啊。”
      两名白大褂上染满了斑斑血迹的医护人员快步迎上去,看了看他们用树枝绑成的简易担架抬来的伤员,悄悄转过头去,强压下涌上眼眶的泪水,指了指重伤员们呆的墙角,说先抬过去吧。他们马上就到。
      医护人员已用完了七、八卷绷带,可妮身上的伤口仍没能全部缠上。股股纤细的鲜血,仍然不住地往外涌着、涌着……
      送妮来的一个人忍不住朝医护人员大声吼道:你们就不能多拿一点绷带来吗?她才只有13岁啊。
      那名护士模样的姑娘含泪轻声说,他们知道。可妮已经多用了好几个人的绷带了……
      送妮来的另几人刚拼命对医护人员道歉和致谢。他们说妮实在是太可怜太可爱了。他们都不忍心只有13岁的妮就这样离去。
      另一名医生模样的人说他们也一样。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说着他脱下身上血迹斑斑的白大褂,轻轻盖在妮的身上,叮嘱送妮来的人说,妮失血太多,会特别怕冷。可惜现在医院除了他们自身以外,几乎是一无所有了。医生模样的人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出神地听了听,自语自言道:前方的炮声好像停了,看来是快了……
      一名全身缠着绷带、仅剩半截腿的重伤员插嘴问道:什么快了?医生,是敌人快打到这里了吗?我要跟他们拼了。说着,他就试图要站起来,却“咚”地一声倒了下去。
      送妮来的几个人立即过去,七手八脚地帮着他重新依墙而坐,并安慰他说:放心养伤吧。等伤好了以后,再与国民党反动派拼命也不迟啊。
      这时,医生模样的人问送妮来的人,谁是负责的?请跟他去一趟。
      一名年长一点、脖子上缠满了绷带、长着一脸黑胡须的人,看了其他一眼,跟着医生模样的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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