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勤:救救尘肺病农民弟兄
王克勤:首先作为一个个体,我首先是一个人,分三个层次,作为一个职业人我是一个记者,我的天职应该是刊布事实,报道真 相,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再上一个层次,我是这个国家的公民,我应该关注并履行作为公民的责任和义务,这是第二个层次。在公民 之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概念,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是一个人,作为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面对同类跟自己一样的生命受到伤害,或者是 处境危难的时候,岂能坐视不管,基于这样三个概念,我在履行记者职责的同时,以及完成记者职责之后,我会履行公民的责任,我 会处于人性而且对同类的苦难有所帮助有所关怀。
王克勤:大爱清尘是我和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腾讯网、搜狐网几家在今年的6月15号联合发起的对中国数百万处在生死线上的 尘肺病农民工的一个寻找救援的行动。
王克勤:说到尘肺病,实际上我跟尘肺病的历史还比较早,在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我当时在甘肃做新闻记者的时候就采访过尘 肺病的农民工。最后这个生产的副矿场,以及煤矿的一个干部,因为长期在矿井下劳作,最后就死于尘肺,这是我最早接触到的尘肺 病。到后来也是通过这样一个传媒,得到关于尘肺病大量的信息,包括河南的开胸验肺的张海超。至于跟我所在的媒体,和我正式全 面的介入尘肺病,是在2009年底,2009年底的时候,我的学生他当时在甘肃工作,他给我提供了一个在甘肃古浪县,有很多尘肺病的 农民工处境艰难,有部分尘肺病农民工在不断地发生死亡,我听到这个信息以后我觉得非常重要,他在甘肃兰州的媒体不能报道这个 事件,于是我当时认为,我所在的媒体即《中国经济时报》应当关注并报道这样的事件,于是我从北京派出一个记者,赶往兰州跟兰 州我这个学生一起会合,赶往甘肃的古浪县,实施了对甘肃古浪县最早的甘肃古浪尘肺村的调查。于是在2010年去年的1月20号把这 个稿件提交给我,我当天签发了这个稿件,这个是最早对于甘肃古浪尘肺病的调查,他发了大量照片包括图片,我认为这个问题形势 非常严重,情节非常的残酷。
王克勤:当时看了稿件,到稿件之后的一个阶段里,作者和我,我们目睹了一系列的情景,看了大量的报道,看了大量的故事, 很多尘肺病人可以说尘肺病人的境况,可以说从那时候到现在接触了很多尘肺病人,境况是很惨烈的。尘肺病人的惨烈我觉得首先第 一点,首先对尘肺病有一个了解,尘肺病是这个劳工就是农民工工人在高污染、高粉尘的环境里劳作,通过呼吸道吸入大量的各种粉 尘纤维,在肺部形成纤维瘤,形成阴影,致使肺功能受到影响的一种职业病,这个尘肺病本身分三,这是从尘肺病的严重程度上分三 期,叫做尘肺病一期、尘肺病二期,尘肺病三期。以肺病纤维和阴影在肺部的大小对人的整个呼吸影响的程度不同,做了这样一个界 定。所谓一期,尘肺病一期就是阴影达到五分之一者为尘肺病的一期,阴影达到五分之二者则为尘肺病二期,阴影达到五分之三者则 为尘肺病三期,尘肺病三期呼吸就十分困难了,我们接触到大量的尘肺病人,首先第一个问题呼吸极其困难。
后来我也根据大量的资料,包括我接触到很多尘肺病人,整个到晚期几乎喘不过气来,首先不能躺倒,如果睡倒是无法呼吸的, 只能坐着和跪着,才能够保证正常的呼吸,没有呼吸人就会死的。就是呼吸极其困难,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所有的尘肺病人家庭是贫病交加,整个目前我和我的团队,我派出去有很多人,和很多的志愿者加盟到我团队里,我 的学生们,跑了七八个省,跑了很多的地区和县,到现在为止,应该是将近数百个尘肺病人,整体来讲是贫病交加,愈贫困愈尘肺, 这是个基本的特点为什么呢?他们在高污染高粉尘的环境里才能导致尘肺,而改革开放之后全中国各地大大小小的世界工厂可以说是 低端的、低层次的粗糙的世界工厂可以说遍地开花。大大小小的工厂就吸纳了大量的农民,而吸纳大量的农民说实在话环境很坏的, 很糟糕的地方,家境好的农民是不会去打工的,他是有选择的。只有极其贫困的农民才选择最坏的高粉尘、高污染的小矿场小作坊, 粉尘很严重的隧道作业,隧道工、爆破工,于是就被粉尘,被粉尘以后本来很贫困,为了解决自己生存的困难问题,到高粉尘的环境 里面去打工,最后换来的是治病或死亡,就是越贫困越尘肺,是这样一个特点,就是贫病交加。
还有第三个特点是死亡率极高,根据卫生部的数据显示,尘肺病这些年从五十年代到现在,累积的数字和死亡的数字进行测算之 后,死亡率是22.04%,也就是五个尘肺病人当中,其中一个就随时被病死,死亡率极高。
第四个情况就是死得很惨烈。 他没有办法跪倒,在医院里,任何时候都要打着氧气罩,或者是在家里,鼻孔里是要插着这个氧气管 ,才能使他正常生活,这当然是到了后期,二期和一期早期还没有这么严重,后期就非常的惨烈。最后呢,很多人都是跪着死去,这 是尘肺病整体很惨烈。我的搭档们,就是我的整个团队的成员做了很多的影像资料,包括图片,他们的影像资料当我们制作,正在认 真制作,并且到后期被广泛传播的时候,今年3月份拍的片子,拍的图片,到现在就一个一个的死亡,就拿六月份,我们推动这个大 爱清尘行动以来,前前后后就已经有,我们所知悉的尘肺病人的死亡,就有四五个尘肺病人的死亡。
王克勤:你提出这个问题,就是中国现在农民工,以及尘肺病农民工为什么成为中国问题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症结之所在。
尘肺病严格来讲不是一个新问题,在人类的工业史上,自从有了人类的大工业,就伴随着这样一个职业病的诞生,在发 达国家包括在中国的国有企业里,一旦发生尘肺病,是纳入到工伤系列,因公受伤,当你纳入工伤系列以后,一个受到工伤的职工, 他有一系列的保障措施,第一他的医疗费用全部由用工企业承担,第二他从这个时候发病到最后死亡,养老以及他的工资收入全部由 用工企业承担,第三用工企业还解决他子女的就业,第四用工企业还解决他家庭的抚恤,以及赔偿。这是在全世界通行的,并且在欧 美国家,一旦一个企业里造成几个,或者十几个职工工伤或者死亡的话,这个企业最后赔得倾家荡产,这是非常大的企业。
在中国的农民工的处境就非常的难,为什么呢?我们都道随着整个世界工厂在中国遍地开花,大量的用工岗位吸 纳了大量的农民工,而这些农民工到小矿场,小作坊小工棚打工的时候,首先跟用工老板没有劳动合同。那么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现 行的职业病防治法规定,要进行职业病的鉴定,才能够最后定性为工伤。职业病鉴定有三个要件,其中要有劳动合同,其二要有职业 病接触史,要由单位开具证明,第三要有用工企业向职业病鉴定机构提交申请才能够进行职业病的鉴定。
王克勤:农民工个人无权向职业病鉴定机构申请进行职业病鉴定。
现行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病防治法的规定,由于有这样三个非常刚性的要件,致使中国的农民工尘肺病之后,维权部门 ,索赔部门制度性的将他们工伤赔偿的这样一个权利给拒之门外。
除此之外还有与之攀升的问题,尘肺病是潜伏期很长的疾病,短则为三年,长则为十年之久,一个 农民工在甲矿山、丙矿山、乙矿山很多矿山打工之后,终于哪一天呼吸不上来了,呼吸非常费劲的时候生病了。就失去劳动能力了, 只好回家去养病,没有哪一个工头会去管你养病的。回家养病的时候,未必就能查出来是尘肺病,时间久了才能查清楚是尘肺病,查 清楚了以后你去找谁,没有一个企业对你负责任,没有一个政府部门负责任,政府缺乏监管没人负责任。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处境,贫 病交加,最后是死得很惨,就是这样大量的悲剧。
王克勤:矿山,煤矿,铅锌矿,金矿,铁矿山,包括隧道作业,包括石料厂粉尘污染很厉害的,有些石料厂同样是石料厂,但是 他提供了湿法生产和干法生产,这两种生产方式,湿法生产就把粉尘逐个消除了,排尘有排尘设备的,这样的环境工作就比尘肺病的 机率要低。有些是没有排沉设备就造成尘肺病。
王克勤:你说怎样的企业,对一个小矿山对于小的铅锌矿或者是小矿点的话,这个投资对于他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投资,因为他 整个矿山的投资是非常小的一块,今天开明天就关了,我调查很多这种煤矿,包括小的铅锌矿,因此他设备投资就很少,他不可能再 去投湿法生产的设备,这个设备就很大了,因此他就不愿意投,我有的是工人,你不打工还有其他打工的这个村不来,那个村的就来 了。
相对而言在大的国有企业,国有煤矿,国有水泥厂,国有矿山这个问题会相对的好一些,因为他有相对的叫做除尘设备 和湿法生产的设备,这样一来粉尘就小一些,这得尘肺病的机率就低得多。
王克勤:看是哪一个阶段的矿工,看是哪一个区域的矿工。从八十年代开始,八十年代的时候一个工人一个月拿到三百到四百块 钱工资是很高的了,到现在一个月煤矿矿工也能拿到两千到三千块钱的收入。
王克勤:一个月。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比过去要好一些。
王克勤:那是一个无底洞,为什么呢?首先在基层的乡村经验,一般是很难查清病因,等到确诊病因之后,一般都已经花了一大 笔的医疗费,已经债台高筑,等确诊以后再去治疗,往往很多家庭已经是无力承受这样一个医疗费。并且还有一个要找到专业的尘肺 病的治疗医院,这个很重要。
王克勤:对,所以基于此中国的尘肺病农民工,以及中国尘肺病农民成了中国当代社会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在九十年代中国 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艾滋病的问题,到现在有将近一百万的艾滋病感染者。到了本世纪初,以及21世纪的初叶,我个人认 为尘肺病是中国21世纪初叶最严重的以及最严峻的中国问题。为什么呢?刚才除了尘肺病大量的农民工,以及尘肺病农民工无法得到 赔偿和补偿,死亡率很高,引起生活的极其惨烈以外,还有一系列关联的数据,我觉得是值得重视的。
其中第一条数据是什么,数量之大,根据卫生部公开的数据显示,整个尘肺病的数量是六十多万到七十万这样的数字,这是官方 公布的一些数字,卫生部的一些专家跟我座谈,说是实际的数字是公布数字的十倍以上,那就意味着在中国的尘肺病农民工的数量, 应该在六百万以上,这是个非常巨大的数字,相对于艾滋病的六倍以上。
除了数量巨大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是隐匿村庄,他不能打工啊,失去劳动能力,没有地方去了,矿工和工棚不要他的, 他就回到他原本从哪里来还回到哪里去,他就回到他的村庄,在一个又一个村庄隐匿着,而又没有办法做职业病的鉴定,因此国家并 没有把他们纳入到职业病的人数里面来,排除职业病的相关政策之外,隐匿村庄。
除了隐匿村庄以外呢,还有一点,第三点,集中爆发,大量的农民在高粉尘环境工作,也是在中国世界工厂遍地开花的时候,八 十年代、九十年代快速的中国的工业化过程当中,吸纳了大量的农民,这些农民集中的像在经过三年到十年的潜伏期之后开始发病, 发病之后集中的就在近几年开始集中的爆发,集中的爆发以来就出现了这个大规模爆发的问题。
第四个还有一个特点叫做家庭式、村庄式爆发,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特点,为什么叫家庭式、村庄式爆发呢?农民外出打工有一个 非常非常重要的特点,它是整个村子,兄弟姐妹互相认识的人,他是集中的好不容易在哪儿找到一个活,找到一个工作,于是大家都 集中到一个地方去打工,拉着自己的兄弟,拉着自己的哥哥,拉着自己的弟弟,拉着自己的表弟,拉着自己的父亲,在四川在乐山我 们调查到,有的家庭父亲尘肺病了,老大尘肺病了,老二尘肺病了,老三尘肺病了,老二和老三都死于尘肺病,父亲白发苍苍,尘肺 病三期的父亲在埋葬尘肺病二期和三期死亡的老大和老二,很惨烈,非常惨烈。尘肺病人在埋葬尘肺病,在江西的修水有一个上衫乡 ,一个乡有五百多个尘肺病人,其中死亡是170多人。有村庄被称之为叫做寡妇村,同时大量的尘肺病人大家同时出去在某一个矿工 山,在某一个工棚里打工,死掉的都是自己的工友,当张工友、李工友马工友死亡的时候,对自己是不断地刺激。
王克勤:我这个团队主要是我的学生为主体的团队,包括一部分参与到尘肺病救援过程的一批志愿者,我们共同在推动尘肺病的 救援行动。到现在加盟到整个团队,包括我个人的王克勤团队,以及我们整个大爱清尘行动团队里的人,大概已经是将近六七十个人 了。
我们所能做的,第一是编辑大量的尘肺病救援以及尘肺病宣传的各种手册和各种办法,二 一个通过这种网络在搜狐包括在腾讯,包括在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设立专门的专题,进行宣传推介来介绍我们正在实施的大爱清尘 这个项目。与此同时我们充分利用现在微博的力量,广泛在微博上进行微博动员,和微博这样一个传播,让更多的人知道尘肺病是中 国当代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希望更多的人能够关注数百万尘肺病农民工面临死亡的这样一个重要的现状,共同发起更大的力量来关 注他们。
再一个我们正在建立全国尘肺病人的档案及数据库,现在已经有数百个尘肺病人的数据库基本搭建起来,同时我们还建立了整个 医疗资源库,就是国内有大概二十多家医院具有尘肺病治疗专业的水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叫医生的专业顾问团也建立起来,阳光医 生组织,他们由全国两千多个医生组成团队也加盟到我们整个救援的行动当中。从这个宽泛意义来讲,我们的志愿者已经是一个比较 大的数字了。
除此以外还有部分大学的一些同学,包括四川大学,乐山师范学院,包括湖南大学,包括吉林大学很多大学的同学,也在各地投 入到尘肺病的志愿行动中。
王克勤:也有一些与尘肺病有关联的一些企业,包括其他的一些关联企业的一些管理层的干部以及企业的老总跟我取得联系,已 经对尘肺病的救援给予了实质性的帮助,已经采取还提出去相应的方案和措施,想在下一步尘肺病的救援当中采取共同合作尘肺病救 援的行动。包括一些律师也积极的加盟到我们的团队里,要为更多的尘肺病的权益去奔走。
王克勤:我们作为这个项目的一个终极目标就是救人,救人有两个层次的救人,第一个救人是救现在处在生死线上的,死亡现象 的大量的尘肺病农民兄弟,拯救他们的生命。我提出一个想法,就是让他们的孩子不要失去父亲,让他们的妻子不要失去丈夫,让他 们的父母不要失去儿子,让我们每个人发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献出自己的一片爱心共同去拯救一个生命,拯救一个家庭,拯救更多的 农民工,拯救农民工家庭,这是现阶段的任务。等于是经过一个阶段的筹资,我们资金达到一定的规模之后,将开始实质性的救人。
第二个方面的救人是通过各种的传播、呼吁、转发,让尘肺病得到家喻户晓这样一个效果,最后能够遏制未来的十年和二十年之 后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减少尘肺病的发病率,然后未来一线的劳工和农民工们,不要解除尘肺病之痛,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第一形成广泛 的议论,从而推动立法运动或法治的修订,像职业防治法,目前就把尘肺病农民工排除在职业病保障的范围之内这是严重的问题。
从制度上进行改良,包括对各个用工企业,在企业建构和开业的整个环保和职业病保障,以及劳工保障的架构上进 行完善,同时来强化,通过推动一系列相关案例的这样一个运行,把一部分企业确实应该推上法庭,就像国外一样,最后把这个企业 打得倾家荡产起到警示作用,因为一个人的生命远比一个企业的财产重要的多。最后一条就是让更多的中国农民工,让更多的中国的 普通人知道,在高粉尘、高污染的环境里工作,会得尘肺病的,宁可不去挣那份钱,也要保证自己的生命,重视自己的生命权高于一 切。
王克勤:到7月4号的24点是12万六千多块钱。
王克勤:按照我们目前的救治标准,应该能救12个人左右。
王克勤:根治不了,这里面我就要讲另一个概念,尘肺病从本质上是无法根治的,我们所做的就是延续生命的工作,尘肺病目前 治疗的方案有两种方案,一种是开放式治疗,所谓开放式治疗还有一种叫保守治疗,开放式治疗就是我们大家很多人所知的洗肺,到 专业的医院对肺部的整个粉尘和纤维进行清洗,然后让肺恢复到一个正常状态下,这样可能持续的生命期是比较长的。另一种治疗方 式叫保守式治疗方式,因为洗肺病不一定是每一个尘肺病人都适合洗肺。保守治疗方式,有一个前提条件,尘肺病本身来讲并不是非 常可怕,但是尘肺病会引发这个人的内脏系统其他的并发症,诸如讲心脏、肝脏、脾脏很多脏器受到损伤。因此显示出的病情非常的 惨,进入医院以后对并发症进行综合治疗,然后可以延长它整个声明周期是这样一种治疗方式,无论是开放式治疗洗肺,还是保守性 治疗,我们一般根据现行的整个标准大概是一万块钱的治疗费。
王克勤:对。我们一万块钱可能就让他们活下去,就能救一个命,可能他们多活五年或者十年或者二十年,他现在四十岁,再活 二十年他的妻子可以相伴再过二十年,他的孩子还有父亲,他的父母还有儿子。
王克勤:在中国按照现行法律,民间的各种募集资金从法律规定来讲都属于非法的,所以我们找到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实际上 找到一个合法的公募基金机构,有这样一个机构我们在整个募集资金,组织救援方面,从法律上其行为是合法和规,也是符合党的政 策。
王克勤:在我们刚刚启动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红十字会这样一个事件,对我们而言是一个坏消息。
影响了公众对慈善事业的信心,因此任何的慈善事业公众的这样一个积极性严重的受挫了,对我们整个救助行 动以及资金的募集带来了重大的负面影响。但是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好的因素,对于红十字会在整个运行过程当中 出现了问题,而出现问题的核心严格的讲是缺乏三公,公正、公开、公平,而我们一开始就坚持从红十字他们整个过程中总结他们的 教训坚持三公原则。最核心的就是坚持透明,我们提出这个概念透明。
王克勤:规范、监督,我先说透明,目前的整个方案包括运行的整个办法,以及整个项目所有核心的文书全部都呈现在我们在腾 讯、搜狐以及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公开的网站上专题,大量的资料全部公开。
资料包括患者的数据,当然涉及到患者、阴私的不在公布的范围里。第二一点我们的筹资是全透明、全开放的,每一个 从6月15号之后,每一个捐资者爱心人士所捐助的每一笔费用我们是同步在网上时时播报,就是时时传播,你两分钟或者是一分钟前 ,捐了一笔钱,五百块钱或者是一千块钱,你一分钟一点,我们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的捐助网页马上就显示出来,包括有人捐了一分 钱,在账上也是一目了然,几几年几月几日几点谁谁捐的我们这个项目的钱一分,叫做透明的公开的捐助。
王克勤:有266笔。
关于筹资和我们的信息是公开透明的。然后我们下一步整个救援方案以及救援过程将是全透明的,全开放的,再一 个我们救援整个资金是由我们专业的医生团队,阳光医生对每一个患者的资料进行筛查,这些筛查过程是透明的,筛查之后哪些适合 现在救助,然后指定选择合适的具有专业水准的医院进行救治,救治的过程资金是要打到医院的账户上,专项用于治疗,然后治疗完 毕以后,花费了哪些单个人的单人治疗花费了哪些是有一个单认知疗的项目报告的,财务报告的。
除此以外我们整个过程是有审计的,我们现在有一个审计事务所已经成为我们一个重要的审计机构,这个审计事务所大概要在一 个季度对我们整个财务运行情况做一个审计报告出来,同时我们正在筹建大爱清尘的监督委员会,有几个监委我正在跟他们会商中,由他们以独立身份对整个我们的运行进行全程的,全过 程的监督。
王克勤:实际上整个项目的运行主要还有一条,就是我们坚持按照项目的运行,规范、有序的运动,整个项目下一步运行过程中 ,确实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个人认为没有太大的麻烦和风险。为什么?首先我觉得在政治上是完全政治正确的,我们在为党为 国家为政府分忧解难,一贯的在坚持党和国家提出来,人民利益无小事,这样一个原则或者是这样一个精神,把每一个普通老百姓的 生命,把每一个普通老百姓当做自己的亲人去认真对待每一个老百姓的生与死。这是在政治上,我们认为我们是绝对的政治正确。
在整个操作当中我们坚持按照制度化,规范化的项目运作的这样一个办法来运行整个项目。第三点我们坚持和持续稳健推动的这 样一个策略,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坚持。能救一个是一个,能帮一点是一点,务实求真的这样一个态度去救助更多的人。我觉得一 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我们团队也是坚持这样一个原则,我觉得没有必要好高骛远,更不要讲空话,能帮一点是一点,能救一个是一 个。
可能在未来的过程当中,有些地方政府,由于当地出现了大量的尘肺病,他们会感到压力,或不积极的态度,甚至是抵触的态度 ,我觉得这是可以理解的,这个我们可以去协调,并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因为我相信每一个基层的政府机关的国家公务人员他首 先是,只要是人他就不可能无视一个又一个的与自己一样的生命,被这样活活的折磨死。所以我相信更多的共产党员和基层的国家公 务人员跟我们一样会最终对尘肺病的救援做出自己应该做出的努力,而履行自己的责任,最后我的一个想法就是通过各种机会和各种 力量来动员更多的人来关注尘肺病人,当然你刚才讲到一个问题,我作为一个公众形象中的斗士。实际上斗士大家对我的理解,我觉 得有一点歧义,我严格来讲是一个改良主义者,我绝对不是一个斗士,是一个坚定的改良主义者,是一个温和的改良主义者,揭发黑 幕是为了追求光明,是为了追求阳光的生活,是为了让大家活得更好,之所以揭发黑幕,是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一个又一个普通的生命 受到伤害和涂炭。之所以能够救援这么多的老百姓,也同样是因为看到别人在受难和痛苦的时候,我的内心感到很疼痛,所有的出发 点没有什么,就是因为心太软了。
王克勤:我现在不好说,我只能尽我的力量,尽我的心力,坚持不断地做,做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最后做到哪一天确实由于 各种因素所制衡和所影响,而不能做下去的时候,我想每一个人都能理解。
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关爱生命这样一个价值,这样一个理念,让更多的人所知晓。我们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活 活的被憋死。
王克勤:我觉得这是一个认识问题,我有一个基本的理解,努力了不一定能改变,但不努力将永远不会改变。我们今天不努力这 些尘肺病的农民兄弟就一个一个会死亡,我们努力了兴许就能通过社会征集的一部分爱心的资金和力量,就能让一个两个三个几十个 农民工兄弟的生命得以拯救就是仅仅这样一个很朴素的想法。把同样道理放之新闻和记者的行当,依然是同一个道理。做记者我们有 人觉得做了报道以后就这样了,不会有多大的印象了,为什么?这几年我见过很多年轻的记者,他们觉得新闻做的非常没有成就感很 失败,很沮丧,这种心情常常也伴随着我。尤其在近大概三四年来中国地方政府呈现非常快的变化,即流氓化和社会黑社会化的这样 一个表现,使我们的整个报道出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格局,当你的报道出去以后,不仅解决不了当事人的问题,反过来可能因为你的 报道嫁祸于当事人,使记者报道可能印象会改变当事人处境的这种努力会受到重挫,挫败。正因为这种没有成就感,没有实现感,也 严重的磋商了很多的年轻记者,在沮丧的状态下放弃了新闻方向的记者,这是现在普遍存在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我跟很多的年轻记者也做过交流,我说任何时候对任何一个真相好的舆论监督和报道,应该从三个方面去看问题, 第一只要你是一个真相的舆论监督和报道,从微观上就可能改变或影响某一个你所报道的当事人的权利状况,报道的好甚至可能会矫 正当事人的权利状态,维护他的公民权利和基本人权,但是现实一个又一个景象告诉我们这种努力常常是失败的,这就让很多年轻记 者失去了信心。那么这仅仅是看到了,一个真正的真相报道,所攀升的一个微观层面的价值。还有第二个层面的价值是中观层面的价 值,当我们不断的把真相,类似的故事呈现给读者的时候,我们会在若干个众多的故事中发现有制度的因素在作祟,从而通过我们的 报道能够影响并推动某一个制度或政策的调整,这是中观层面,但是并不惜每一个记者的报道,都会产生这样的作用,这依然会让很 多记者感到受挫或没有成就感,还有一个价值重要的价值,及宏观方面的价值,只要是真相或舆论监督准确的新闻事实的报道,他能 产生以下两个方面的作用,第一他能够尽可能充分的满足公众的知情权,让公众了解到更多自己周边的真实的信息,以便他对自己生 活和未来的发展做出一种理性、清晰的判断,这为公众提供了知情权的服务。除此以外,它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价值,启蒙的价值, 当我们把大量类似的故事不断地呈现给公众的时候,公众由一个懵懂、虚无的状态下,进入了一个对自己周边社会越来越清晰,越来 越全面,越来越系统的认识。
进而认识到社会深层的制度原因,从而起到对整个公民的启蒙价值,从而能够推动社会进一步制度的完善,社会的文明和进步。 凤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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