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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沫之子:一辈子不知撒娇是啥滋味

  • 作者:     来源:北京晚报     发布时间:2011-07-06

 《我的母亲杨沫》

小说《青春之歌》及其改编的电影都是红色经典。

  母亲作为一个作家是杰出的,但作为一个母亲,却有严重的欠缺。

  孩子生下后,她嫌带孩子麻烦,影响工作,5个孩子有4个是找别人带的。据母亲自己说,她跟张中行同居后,18岁时在小汤山一个农民家生了第一个孩子。产后12天,因农村闹霍乱,不敢多呆,就把婴儿留在农村,自己返回北京。结果这个幼小生命长到1岁半时,生病夭折。她第二个孩子徐然,只奶了8个月,也送回了河北农村老家。第三个孩子青柯1938年冬生于河北深泽农村,刚过满月母亲就出去追赶贺龙的部队,将孩子放在农村。以后不闻不问,直到8 岁哥哥眼睛被人扎伤,才把他接到身边。到生第四个孩子时,母亲还想送给奶妈养。因为当时地委领导提倡女同志自己喂养孩子,她才被迫改变了主意。到要生我时,她决定打胎,却因手续问题没有打成,只好在阜平生下来。又很快地把刚生下的我送回老家,找人喂奶。其实当时环境改善,很多同志都把孩子留在身边或附近。

  我成年后,妻子曾说我连擦屁股都不会,怎么搞的?因为母亲就从没教过我怎么擦,怎么系皮带,怎么剪指甲……母亲嫌麻烦,把我往托儿所一送了事。

  母亲说她小时候,她的母亲从没抱过她,亲过她,给她过生日。她也继承了这个特点。我4岁从农村来到北京,记忆中就没有被母亲抱过,亲过,过过生日。更没尝过坐在母亲膝盖上的滋味,哥哥也如此。

  上世纪50年代,大多数人都不像现在的父母那样关爱孩子,那时人们都埋头工作,把工作当做生活中第一重要的事,孩子的事是私事,常常排在后面。但像我母亲这样冷淡孩子,孩子病了也不在乎的却依旧是少数,并不多见。

  我小时候曾患肠粘连,疼得满地打滚,吃什么吐什么。保姆看我痛得难受,吃药也不管用,一再去北屋向她报告,她都无动于衷,继续任我疼得呻吟,也不过来看看我。几天过去,我已奄奄一息,保姆向她通报再不看可能要出事,她才让哥哥带我去医院看病。医生检查之后马上动手术,后来对家人说,我的肠子都黑了,涨得快要破,再晚就没救了……母亲童年时得了病,父母一点不管。她拉肚子、冻伤脚、发烧感冒都没人理。所以自己的孩子得了病,她也没有去医院看的意识。她小时候得病后,都不治而痊愈。所以孩子得病,她并不着急。

  哥哥上初中时,有一段时间肚子总疼,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什么毛病,可就是左侧肚子疼。以后查了多次,也弄不清楚什么原因。母亲和父亲就认为哥哥是故意装病,以索取关爱和照顾。哥哥疼得无心上课,含着泪说:我不是装病,是真的难受,真的疼呀!母亲依旧严词批评他:一个大小伙子,不要那么资产阶级贪生怕死,娇滴滴,无病呻吟——其实哥哥是一种神经性腹疼,源于母亲遗传。

  困难时期,我正上初一,平时住校,饿得要命,整天就想着吃,回家也吃不饱,每顿饭就一碗米饭。我只有到姑姑家,才能敞开肚皮吃饱。姑姑家很穷,没有高干补助,可从来不管我要粮票。而我家的保姆却严格执行父母的命令:不交粮票不给吃饭。

  父亲浮肿了,他们买了不少高级糖、高级点心、高价营养品,但这些吃的都放在他们的屋,他们出门就锁门,不容孩子染指。他们认为他们是老干部,比孩子重要,先顾他们要紧。

  我曾用报纸上的宣传,衡量过自己父母:不关爱自己孩子的人能关爱人民群众吗?对自己孩子冷酷的人,能对人民群众热情吗?

  但随着阅历的增加,我渐渐发现,对自己孩子不好,对外人好的父母大有人在。这种父母对亲人冷酷,一毛不拔,对外人热情备至,有求必应。因为在那个时代,对外人热情,对亲人严厉,会被认为政治觉悟高,有阶级感情,先人后己,会受到媒体、单位和周围人的肯定和赞美。而对自己家人好,再好也不会得到官方的首肯和奖励。反倒会被认为儿女情长,觉悟低。儿女情长在那个时代是贬义词,表示你境界不高。

  “文革”中,父母怕抄家,曾把一千块钱放在罐子里,埋在地下。等他们处境好些后,让哥哥去把罐子挖出来,却发现钱不翼而飞。父母马上怀疑是哥哥把钱贪污了。哥哥没有偷,当然不承认。一次,哥哥与母亲争执起来,母亲大骂哥哥是“愚而诈”。平时温顺的哥哥气愤至极,不知怎么迸出一句:“杨沫同志,你别这样冤枉好人!”

  母亲哪能允许孩子当面顶撞她?立即与哥哥断绝一切来往。但哥哥还没成家,没有去处,只能住在家里。从此,父母与哥哥一句话不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天,哥哥发高烧,连续几顿没吃饭,躺在吃饭屋的床上,盖着厚厚棉被。父母围坐在一旁的饭桌吃饭,视而不见,一句关心话没有。

  5年,父母不跟哥哥说一句话。最后,还是经过徐然姐姐做工作,洗清了哥哥身上的疑点,母亲才与哥哥恢复来往……

  晚年终于母子一场

  我对母亲的感情难以用几句话说清楚,非常复杂。我病危时她拯救过我,我被打成“反革命”后,她又帮助过我,我没有工作,她还曾一口气帮我写了五封信……令我爱她。可她不关心我,不把我当回事,还动不动跟我断绝关系,让有人认为我的妈不是亲妈,深深地伤害了我,令我又恨她。

  到了晚年,她又回归了正常的母性,我亦难忘,亦心酸。这种复杂的感觉一言难尽。如同芥末、葱头、蜂蜜、蚁酸、辣椒、臭豆腐混合在一起,无法形容。

  但不管母亲有多少毛病,怎么缺少母爱,理智告诉我,她还是值得尊敬的。在民族危亡时刻,她没有窝在大城市北京过舒适安稳的小市民生活,却来到抗日战争的第一线。这是她生命中第一个亮点。母亲战胜病魔,苦熬数年,写出了《青春之歌》,真实客观,独树一帜,获得了广大读者的喜爱,全国的轰动,这是她生命中第二个亮点。 走出极“左”桎梏,她自己虽然年迈体衰,风烛残年,却挺身而出为那些弱者拔刀相助,是她生命中最后的亮点。

  何况,晚年她又给了我那么多的关爱,那么多的信任,那么多的提携。我缺钱,她给我找钱;我缺住处,她给我提供住处;我缺关系,她给我介绍关系……临终前还多次呼唤我的小名,足足弥补了过去的欠缺。

  从75岁之后返璞归真,还原为一个完整正常的慈母,与我终于母子一场。而我已42岁,胡子拉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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