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学生命丧砚池 悲剧何时不再重演?

■本报记者　吴永功

　　5月7日,周六,立夏第二天,气温开始回升,不少游泳爱好者,趁着周末来到水中活动活动。位于济南东部的砚池,便吸引了十多名游泳爱好者。中午时分,祸从天降:一名大一学生,在游泳时突然溺水身亡。

　　    事发:快到岸边时挣扎了几下就沉了

　　22岁的小刘是济南东部桑园路山东轻工业学院金融职业学院大一学生。老家菏泽的他,去年终于圆了大学梦,开始了人生的新篇章。
　　5月7日,恰逢周六。小刘约上同学小李和另外一名同学,于中午时分来到了省城东部的砚池泉。砚池泉的水温不是很高,不过,几个人都很兴奋,一起从北侧下了水。从北侧下水后,三个人一起往南游,到了南岸,稍微歇息了一会儿,便往北折返。记者目测了一下,东西游一个来回,距离大约三百米。
　　12点50分左右,当三人游到距离北岸十多米时,小刘似乎体力不支,在水面上“扑通扑通”挣扎了几下,发生溺水。小李见状,赶紧和同学一起游到小刘跟前,准备将他推往岸边。可是,任凭两人怎么推,小刘一动不动……很快,小刘沉入水底。

　　    初救:游者钻入水中寻找没有成功

　　两名同学游到岸边,慌慌张张穿上衣服报了警。12点55分,历下巡警三中队民警王青国、贾建仁正在附近巡逻,接到110指挥中心指令后,于3分钟后赶到事发地点。
　　“当我们见到报警的小李时,他明显是受到了惊吓,一直在打哆嗦,说话也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贾建仁告诉记者,在描述事发过程时,小李说话声音的语调因受到惊吓而明显异常。而当16点多,小李再次出现在事发现场时,他脸色发黄,仍然没有从3个多小时前的恐惧中恢复过来。
　　到达砚池泉后,民警发现,原本在水中游泳的十多名游者,都因为刚刚发生了溺水事件登上了岸。在民警的组织下,一名在此游过多年的游泳爱好者扎进水中寻找小刘的尸体,但是因为水深的缘故,并没有成功。

　　    校方:紧急联系打捞,联系家人

　　事发后,校方多名老师到场处理事故,14点左右,在砚池泉景区入口处,一名身穿蓝色衣服的年轻女老师正与多名学生站在一起。她左手手持手机,神情有些紧张地通着电话,从通话内容判断,这位老师像是正在与远在菏泽的学生家长沟通,通知对方赶来济南。14点10分,一名头发有不少白发的中年男子站在砚池泉的北岸,他眉头紧锁,看着水面,不时地抓起手机打个电话。这名中年男子,便是小刘所在的学校山东轻工业学院金融职业学院负责学生工作的老师,这位不愿意向媒体透露姓名的老师,代表校方负责处理这起突发事故。14点15分,他与专业潜水机构取得联系后,告诉警方:潜水俱乐部的专业人员正在集合,很快便将到达事发地。10分钟后,另外几名女老师也来到现场,其中一名老师将一瓶水、一包蛋糕递给了中年男子。他接过水和蛋糕,双目始终没有离开小刘落水的地方,草草吃了几个蛋糕后,喝了几口水。这便是他的中午饭。7日下午,在等待打捞的几个小时内,记者试图几次向这位负责老师了解情况,均被他委婉拒绝。

　　    现场:仍有游泳者与民警“躲猫猫”

　　就在大家等待专业打捞人员前来时,一名中年男子,在警方面前上演了一出“躲猫猫”闹剧,令人唏嘘。
　　14点25分,一名仅仅穿着一件白色裤衩的中年男子,趁民警不注意,竟然偷偷来到了砚池泉北侧的水泥台上,两只脚已经站到了水中,准备一猛子扎进水里畅游。“干什么!这个地方不适合游泳!赶紧出来!”民警及时叫住了中年男子。
　　不料,10分钟后,这名中年男子出现在百米之外的南岸,一猛子扎进水中,在水中畅游起来。此外,另有一名中年男子也跳入水中,潇洒地游来游去,对于刚刚发生的惨剧毫不在意。

　　    打捞:在6米深的淤泥里发现了尸体

　　“怎么还不来啊?”“什么时候能到啊?”从14点10分开始,在其后的一个小时内,这位负责老师多次被问及潜水人员何时到位的问题。他依旧双眉紧锁,“快了,快了。”15点08分,在众目期盼下,来自海马潜水俱乐部的多名潜水专业人员终于来到了砚池泉。在简单探问了事发情况后,负责人马先生表示,根据多年来的经验,砚池泉底石头、污泥很多,尸体沉到水底的情况不明,打捞难度将会很大,所以,必须由潜水技能最好的专业人士潜水作业。“这里水情复杂,必须由教练亲自下水。”　
　　随后,潜水俱乐部的几名工作人员将一包包专业装备从百米外的车上拿下来,放到北岸。当黑色的装备包打开后,围观的市民都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平常很少能见到的潜水设备:潜水镜、潜水服、潜水靴、脚蹼、气瓶、浮力调节背心(BCD)、呼吸器、压力表、配重铅块、铅带……　
　　工作人员将一件件设备拆装组合,经过将近半个小时的前期准备,15点36分,一名潜水人员打头阵,身着潜水服、戴着气瓶,手里拿着仪表,一路仰泳游到了小刘落水的地方。他站立水中,将手中的仪表顺着细绳一点点沉入水底,大约3分钟后,他又将手中拴挂仪表的细绳收了上来,缓缓游回了岸边。与岸上的工作人员沟通后,他再次游到小刘落水处,并像上次一样,将仪表再次沉入水底。
　　经过两次测试,潜水员测得小刘坠落地点水深为5.6米。
　　此时,砚池泉岸边,五六十名市民静悄悄地看着潜水人员的每一个动作。大家期待着专业潜水人员的到来,能够给大家带来好消息。如果按照潜水人员之前的估计,这次潜水任务很艰巨,耗时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小刘的尸体,还是个未知数。
　　16点07分,俱乐部负责人马先生也全副武装,带上黄色的浮标,与之前下水测量水深的潜水员一起下水,一前一后游到了小刘落水的地方。在水面上,两人做好了各种准备工作后,两人开始慢慢下潜,只留下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标,和不断冒出的气泡。　
　　“你看,气泡到那儿了,肯定是掉到东边去了。”16点10分,当看到气泡的位置东移时,有旁观的市民忍不住喊起来。而一名家住附近的市民说,尸体下沉后,将会在落水处周边十米远的水域落入水底。　　
　　16点12分,在众人瞩目下,两名潜水人员缓缓浮出了水面,有围观者开始猜测:“怎么没见尸体上来?到底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啊?”恰在此时,从其中一名潜水人员口中传来一句话:“找到了,在淤泥里,水深有6米。”说完,两名潜水人员一前一后向岸边回游。　
　　16点15分,两名潜水员游到岸边后,将小刘的尸体顺着绳子牵了上来。从小刘落水到尸体被打捞上来,年仅22岁的小刘,在砚池泉的水下一共呆了近3个半小时。